导读:失去了土地的董朝双没有享受到和其他农民一样得到安置的待遇,为了生存不得不选择上访,而接待他上访的官员都将其打入精神病的范畴去。董朝双“被精神病”,于是,他不但被政府送进精神病院,而且,他还在上访北京中被判处有期徒刑1年零6个月,董朝双真的是精神病吗?为了验证其是不是有精神病的说法,很多媒体参与我们通过QQ等和其进行了长达两年的交流,董朝双何来的精神病呢……
一个阆中清洁工的“被精神病”史
【大公中原新闻网讯】1992年,四川阆中政府决定统征原七里镇海棠村农民的土地,交换条件是40岁以下的男人将被政府安排工作。而董朝双的梦想,被一份来自阆中市人民医院的诊断报告打破。该报告称,董朝双是乙肝病毒携带者。董朝双表示不知道那份报告从何而来,随后,他自己在阆中人民医院化验肝功,一切正常。 1995年,董朝双成为了一名清洁工,清扫九条街道,每月挣得120元的工资。但是,董朝双多次来到市劳动局和信访办诉求工资太低。信访办一位工作人员告诉他,市政府批示每月发放180元工资,但他并无见过相关批示;他提起劳动仲裁,原管委会治安科科长拿着一本《劳动法》支持安慰董朝双,政府会按法律办事的。 这一年,阆中政府规定,该市的最低月工资标准为每月140元。 1997年,因“安排工作”和“工资畸低”问题,董指责时任国土局征地拆迁科主任蒲忠义时发生了推搡,愤怒的主任用指头指着董朝双的嘴巴,被董咬破手指,董朝双被拘留七日。 2000年这一年,残疾人董朝双认为自己“倒霉得很”。6月份,承包街道办街道卫生的袁先才,决定改变董的环卫路线,被拒绝后,将董殴伤。董朝双为此获得了一千元医疗费。 11月份一天早晨,正在扫地的董朝双看到,一辆摩托车围着他转了几圈,随即遭三名男子围殴,左腿被打折。董称打人者系袁先才的弟弟和两个侄儿。但派出所并未采纳董的判定,亦未能破案。此后,残疾人董朝双辞去清洁工职务,用一台借债购买的相机给村民照相赚钱,开始九年维权之路。他成为一个“游民”,除了聋,他的腿开始跛,但“走了许多路,去过很多地方”。
“被精神病”的董朝双
一个“好消息”彻底改变了董朝双的人生,2009年8月28日,有人告诉,要他到南池居委会领取地震救灾款,去医院检查身体。董朝双很快走进居委会,看到院子里停放着一辆出租车。居委会副主任刘付腊、刘仕纲和袁东招呼他,邀他去人民医院检查身体。 董朝双清晰地记得,他坐在刘付腊和刘付刚中间,出租车没有得到任何指示,径直朝一个方向驶去。居委会到人民医院,不足十分钟的车程,让董朝双变得焦急紧张。他不时向车外张望,看到诡异的树木飞快地向脑后奔去。当汽车背离整座县城时,坐在前后左右的四人沉默不语,这让董更加局促不安,他开始怀疑“中了阴谋诡计”。 出租车最终停在阆中精神病院的铁栅栏门前,在这里,董朝双看到了正在等候的七里街道办民政所所长王朝阳。他与居委会三人,一人从车内推、两人从车外拉,催促董下车,“你有精神病,带你去看病”。 董朝双两只手死命环抱前排车座靠背,拒绝下车。他对一个人大喊,“你的老婆被人强奸都没得精神病,你才是真正的精神病。”四个人半小时的推拉,依然没有成功让董“检查身体”。 董朝双则相信,自己的喊叫让他们哑口无言。 一个小时后,董朝双再次出现在居委会,他赶紧来到七里派出所,激动地向所长讲述整个经过,要求处理四个人。派出所所长告诉他,“你有精神病。” 当天晚上,董朝双“脑子嗡嗡”,无法入眠。 几天之后的早晨,有村民看到,董朝双拿着一张白纸,上写“七里政府污蔑我有精神病,望市民注意”。 “会不会真有精神病?”一些人看到说。
街道办的“精神病”逻辑
“他看起来正常,但病得严重,精神上有问题。”这是9月7日上午,七里街道办事处办公室,街道办有关同志谈董朝双给人的印象不太好。是他人做出这种判断的,是来自于“他的哥哥嫂嫂说他有精神病,周围邻居也说他有精神病。”期间,并未有任何医院机构为董朝双做过精神鉴定。 对于董朝双被强行送至精神病院一事,他人称询问过王朝阳,“他说没有。”记者电话采访民政所所长王朝阳,王说“不晓得”。 这位书记表示,董朝双得罪了一些人,被打可能与黑社会有关。“他给各级领导打电话反映问题,是受人指使。”他随即称,记者采访也是有人指使,继而抢夺记者证件,要求删除录音,不准记者离开。 此前,在南池三组,记者向村民求证董是否患有精神疾病,一桌打麻将的村民哄笑着说,“人家哪儿有精神病嘛!” 与董朝双邻居的嫂子也明确称,“他没得精神病”。这位老实谨慎的农村女人希望董朝双不要再闹。两周前,正在晒苞谷的她,被叫到居委会,七里浱出所分管民警何其万采取欺骗、对我百般镇压威胁手段签下“不让董朝双上访”的保证书。“他一个月能拿到政府二百多元救助金,又没有打过仗立过功,可以喽。” 如今,董朝双经常跛着腿走进一家网吧,他学会了使用电脑聊天工具,用僵硬的手指敲打键盘,试图把自己的事情写清晰。他还为自己起了一个网名“残疾泪”。 偶尔,他会穿着体面干净的衣服,到茶馆要一盏盖碗茶,与朋友摆龙门阵。“精神病人怎么穿得这么干净。” 他讲述被多次殴打和被拖至精神病院的遭遇,在朋友们的唏嘘声中,他侧着脑袋顽强地听着。
董朝双讲述:我被北京法院判刑劳改
2005年8月17日6时许,我去北京上访时,一群不明身份人将我拦住并对我挂包撕烂,身上财物实施了抢劫,后又以拳打脚踢将我痛打一顿,逃往被看管的院内。负责管理员是高秀英。我上前屈膝跪地苦苦哀求说:“你救救我这个外乡人吧,他们打伤了我、抢了我的财物跑到你们院里来了,帮我找一下凶手并报警”。 这时从院内出来了两个人,一老一少,他们以为我在无理取闹,便把我往外拖,当时高秀英和那个老人在前面拉我,那个年青人就在后面推我。我所跪的地面是一个斜坡,在这样推拉的过程中,高秀英绊倒在地,她立即又翻身起来,四处走过场张望呼喊人,当时并没有流血和任何伤痕。该院指控我摔伤了他,不符合客观事实。 我已年过54岁的人了,我被殴打得身体严重受伤,况且我和高秀英一无冤、二无仇,从何谈起我故意伤害她呢,我要伤害高秀英是不合情理的。可是,我到北京上访却以此被逮捕了。在侦查阶段,我遭到刑讯逼供,身体受其摧残,酷刑折磨、人身权被剥夺。 在审判过程中,我根本就没有听清楚法官发问,他们叫我干啥我就服从,就不知不觉又将我押回看守所,我一直喊着冤枉!可惜作为一个异乡人, 孤独一身,举目无亲,不知在哪里跪地乞求能得到公道,也无人向我伸出援助之手,我成天以泪水洗面,无奈只有含冤熬过了一年零六个月牢狱生活。 宣武区检察院在向宣武区法院提起公诉时,根本还未将我的事实查清,公安局和所管辖派出所未将案情侦察清楚,同时在拘留所拘留27天,期间,他们以污言秽语恶毒辱骂,并以威胁话来恐吓我,使我受酷刑,给我带脚镣手烤,以此来逼供证言,强逼我签字,由于我系初识字文化,同时也不懂北京方言,所以对审问笔录中的事实未给我明确。后予以认定事实。 …… 此案经法医鉴定属轻伤,根据《刑法》第234条之规定;故意伤害他人身体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作为我来讲,我没有犯罪的故意,更没有犯罪的动机和目的,所以法院给我的量刑畸重。因此请求北京市人民法院明察秋毫,为我孤苦伶仃的残疾人讨回公道。入狱一年半,致我的名誉权受到严重侵害,真是有苦难言……。伤疾累累,病痛缠身,无钱治疗。 “虽现在出狱,我仔细在回顾,早年四川宜宾有“白毛女”、当今四川阆中有“白毛男”、早年土匪在深山,如今土匪在公安。我有理走遍天下,受到土匪的捉弄,阻止“控访”“截访”“劫访”,之所以要从网上索取公道,还我公民的清白。”董朝双说道。
如今董朝双住在当地七里长安小区,当地政府不让董双权提任何赔偿,对于这位年近六旬的残疾人能否维权,本网将继续关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