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州省赫章县科技扶贫羊“潜风波”背后众生相
“你说我养羊子发财?”，7月13日，贵州省赫章县威奢乡猫倮组村民杨方义在他家院坝里，听笔者和他提及养羊，现在羊价高，激动得一双手都在发抖。他回身进屋拿出身份证和农行发给他的金穗卡。如今，50多岁生活困难的杨方义还欠着农行赫章支行的贷款。
在赫章县，杨方义仅是科技养羊项目区群众反映扶贫羊被传染大批病死，这个几年来不为外界所知晓的“潜风波”中，“倒了坎”还欠几万元，难于挣扎出来的一位农民。那么，赫章县农民反映扶贫羊大批病死，当地有关部门有何说法?笔者到赫章县城进行了走访。
6月底，就农行积极支持发展养羊，在之中出现羊大量死亡后农户称无法归还贷款等农户的一些“说法”，笔者来到农行赫章县支行，与该行一位姓柯的部门负责人进行了局部沟通。
在知会相关情况后，这位部门负责人说：“的确是有一些说法!我们只放了500万。严格的说来还有一百五十多万。他黔峰公司(草地中心关联单位)拿点钱来(担保)补偿的。作为我们银行说呢，现在通过竭力的收贷在整。问题是有点难但问题不大。我这个贷款呢，(对)你老百姓来说，我这个贷款首先一点不是扶贫款，是商业贷款。你那里我不管你是养兔养鹅，你养失败，对于我们来说，你始终是我们商业银行贷款，你始终要还。这个是天经地义的这个是没讲的，你不管羊子死了好啥子好。他(指养羊户)的目的是你这个项目款你可以不还，但我这个贷款你是赖不倒的嘛!我们这个贷款发更的在催，我们还请了公安经侦大队的参加在整。问题不算太大的，下步我们再逐步理顺就好了。”
“当然你报道这个东西你要注意，可能怕惹些单位生气的时候。我们这个事我们都还没给县政府汇报，当然老百姓讲的有他的说法，但我们觉得有一部份农户羊子死了确实是真的，但不是大部份，我给你讲，有的是种企图，他是一种企图。他是想赖起我的帐不还。有大部份农户是这样的，他的羊子要死了之后，他把羊子卖了，拿钱修房子去了。这个不叫骗，叫转移贷款用途。但我建议你稳撑报道好，这个贷款是孙县长亲自一手主持的贷款，我建议你稳重。我们现在都还没给孙县长汇报。我建议你稳撑，当初是为了发展，现在这个项目是不是是失败，现在还不好下定论，你还不能说他是失败的，现在这个羊子十七八块一斤!”这位部门负责人说。
笔者电话连线了赫章县生态畜牧业发展中心采购牛羊六个投标商之一的“赫章县古达三爱村养殖专业合作社”老总熊勇。就农户反应羊被病羊传染一说，熊勇说：“羊子这个东西，它不比牛，在牲畜当中它都是很容易生病的东西，如果说发下去的，发下去的牛羊本来是很好的，但是羊子它一换一个环境以后，如果说农户些(们)一饲养不好，它就容易死，这个都是很正常的东西。它不像牛啊，或者说草地中心或者说哪个供应商说是故意的要让老百姓……本来发下去的羊子是很好的……这些都是很正常很正常的……!”
就全县生态养羊扶贫资金的发放情况， 笔者辗转来到赫章县扶贫办公室，该办副主任周勇说：情况不清楚啊，项目我给你讲嘛，项目，草地生态畜牧业是草地中心实施，中药材是中药办实施，核桃是核桃局实施，具体情况都不清楚啊!下发的资金太多，哪年都有，记不清楚，搞不清楚。笔者出示证件后，该副主任说：“真的不是很清楚，因为我来管的时间短!”笔者问，这个要哪里才清楚?周勇说，具体要草地中心才清楚。
“不清楚啊，不清楚啊!”，周勇说：“具体不清楚!”笔者请问：办公室清楚吗?周勇：“办公室也不很清楚!”
笔者随后来到赫章县农牧局，要求见分管的领导印证有关情况，该局办公室主任说：“(你)需要哪样好，需要作出解释，都要他们那边(指“草地中心”)回答，我们作出解释都是错误的。(我们)根本就啊个一样权利都没得，一样东西我们都认不得。就是啊个回事!”
万般无奈和困惑之下，笔者电话连线赫章县农牧局局长金毅，想求得领导的帮助，金毅说在外地出差，要笔者联系“草地中心”，这个事是那边管!
笔者通过电话，找到赫章县农牧局农产品质量安全监管股负责人陆佳学，通报了在走访中了解到的羊子大量病死的情况。电话中，陆佳学称，不晓得这个情况!
6月底，经在民间作大量调查后，笔者拨打赫章县生态畜牧业发展中心(就是赫章人习惯称的“草地中心)主任郭建伟的电话，说明群众反映扶贫羊大批病死，想了解赫章生态养羊的发展情况。郭在电话中先是说“这种小事”也要采访?随后称他很忙，下周可能要陪同省里下来的领导。笔者说可以等他忙下来再约时间。
截止发稿时为止，笔者没有见到郭建伟这位赫章县的大忙人。
此前，笔者在威奢乡田坝村访贫问苦，一时“心血来潮”，对村民刘世成、金开友两家的深度贫困作了批露。 在赫章县威奢乡走访农户和村干部期间，笔者十余次“潜入”田坝村，该村干部遇见笔者，都在刻意回避笔者关于该村是否有病羊传染的有意无意的提问。端午节前，当着笔者的面，对付媒体“经验明显欠缺”的一位村干部，在半开玩笑半认真，要求笔者“要报就报好的”后，拨打了该乡党委书记凃婧的电话。
就在笔者深入威奢乡村进行深度了解养羊产业实情之时，有“小道消息”传，6月26日晚8时，威奢乡党委书记凃婧在乡政府三楼小会议室组织召开党政联席会议，对“规范”该乡对外宣传信息提供工作进行了安排部署。
笔者6月28日后一个晚间拨打了威奢乡某干部的电话，准备从国家投入的扶贫资金在该乡如何落实的角度了解有关情况，该干部很客气地和笔者讲了几句后，急着挂断了电话。
接下来的半个多月时间里，在田坝村采访，在笔者身后，总会时不时显现村干部的身影。
走访中， 笔者看到了6月26日晚乡党政联席会议的内容。
此间，从互联网上，笔者有幸看到了威奢乡对外的媒体新闻宣传内容：自2007年开始，该乡使草地生态畜牧业逐步形成了该乡为民增收的支柱产业。
从互联网上，笔者同时还看到了某报2011年8月1日关于赫章县农行：“扎实的举措使得赫章支行的小额农贷工作风生水起，实现了政府、农户、银行三方共赢”的报道。
